北京200公里外的网红瑜伽村,和村里的“土酷大神”******
中新网北京6月21日电(记者 邢蕊)6月21日,是国际瑜伽日。这种起源于印度的古老运动,在国内颇受都市白领的追捧。人们总是不由自主地将它和时尚、潮流这些摩登词汇联系在一起。
然而,在距离北京只有200多公里的一座小村里,却隐藏着一群高龄“瑜伽大神”。
院里掰玉米的大娘可以轻松将腿举过头顶,田间挖野菜的大妈能忙中偷闲来个倒立。就连村口晒太阳的大爷,一言不合也能给你劈个叉。
这个神奇的村庄坐落在张家口市张北县以北,它有一个让人过目难忘的名字——玉狗梁。
玉狗梁村,距离北京200多公里。在这里,村民们除了吃饭、睡觉、劳动,练瑜伽如今也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没有窗明几净的教室和门类繁杂的装备,田间地头是他们的秀场,白手套蓝头巾是他们的标配。瑜伽这项舶来品,在这里打破了城市与农村的“次元壁”,让很多人都认识了玉狗梁。
破 圈
在中新网记者给79岁的武启莲打电话时,老人家正在忙着烧火做饭。
玉狗梁地处冀蒙交界的坝上草原,气候寒冷干燥,土豆和莜面是这里的主要物产。如果没有农活,村里人一般每天只吃两顿饭。
武启莲练习瑜伽已经有5年的时间,她不仅是村里的“瑜伽高手”,也是短视频平台上的红人。
武启莲短视频账号截图。2019年,武启莲的孙子偶然将奶奶练习瑜伽的视频上传到网络。视频中,农村的土炕上铺着一块薄薄的瑜伽垫,穿着红袜子的武启莲缓缓下蹲,将双手撑在瑜伽垫上,双腿又绕过双臂,看起来有些瘦弱的胳膊随即将整个身体撑起。
高难度瑜伽动作和银发的农村老人,形成强烈的反差感。这种画面不断刺激着看客的眼球,这条视频最终收获7.6万点赞。而随着武启莲视频账号的活跃,玉狗梁也意外走红。
借着这股“东风”,村里越来越多的人都注册了短视频账号。一些人也开始通过拍视频获利。
武启莲的账号目前有超过16万粉丝,她上线的一款“初、中级有效健身瑜伽课程”售价19元,已经有超过700人付款。
质 疑
玉狗梁的另一位“网红”,是驻村第一书记卢文震。其实在他来到村里之前,玉狗梁和瑜伽几乎没有任何联系。
2016年初,卢文震与另外两位同事入驻当时还是国家级贫困村的玉狗梁,开展精准扶贫工作。
零下二十七八度的天气,路上还残留着未化的积雪。一路颠簸后,他们一行人先来到乡里。当时玉狗梁的村支书骑着一辆电动三轮,头戴一顶有些旧的毡帽,身穿一件几乎包了浆的军大衣,拿着一部直板老人手机,将他们带到了玉狗梁村。
工作组刚到时,玉狗梁村的村支书。受访者供图。直到现在,卢文震都对这一幕记忆犹新。在他过往的生活中,几乎很少见到这样贫穷破败的山村:“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留下的都是体弱多病、上了年纪的老人。村里连个小卖部都没有,到处都是残垣断壁。”
如今,在国家扶贫政策的帮助下,玉狗梁经过村民们的努力,早已不再是那副残破模样。不过对于彼时的卢文震来说,要面对的确实是个棘手的局面。
安顿好之后,如何帮助村民脱贫,成为令工作组头疼的问题。一次偶然的机会,卢文震发现村里老人都爱在炕上盘腿,而这个动作和瑜伽中的“双盘”十分相似。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出现:“教大家伙练瑜伽,把身体养好了,才能干活挣钱。”
第一书记教大家练瑜伽的事情,很快在村里传开了。“甚是个瑜伽?”是老乡们提出的第一个问题,经过卢文震的解释,大家很快明白:瑜伽就是锻炼身体。
卢文震供图。赵占南 摄质疑声接踵而至。
“你们是来扶贫的,练瑜伽能脱贫?”“城里人喜欢运动,我们每天干农活都很累了,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才锻炼身体。”甚至有人向乡里举报:玉狗梁村在搞“邪教”。
武启莲刚开始也觉得这就是在胡闹:“我们都不赞成卢书记,一把年纪了还练瑜伽,也不怕人笑话。”
为了吸引村民加入,卢文震自费买了一批白手套和瑜伽垫,谁来练瑜伽就可以免费领一个垫子。为了免费的礼物,再加上妇女主任的劝导,一些人开始跟着卢文震一起锻炼身体。
改 变
说是号召练瑜伽,但卢文震自己也是个门外汉。他从网上看了大量的视频教程后发现,很多动作都不适合村里的老人:“首先要确保安全,不追求高难度体式。瑜伽只是名义,把大家组织起来锻炼身体才是目的。”
他从最简单的动作开始教起,任何动作都要先自己练熟,确保安全后再教给村民们。两三个月以后,很多人尝到了练瑜伽的甜头。
因为常年劳作,武启莲和老伴儿落下了腿疼胳膊疼的毛病。在武启莲老伴加入瑜伽队几个月后,这些毛病竟然好转了。在老伴的推荐下,武启莲也开始跟着练瑜伽:“后来看卢书记教得挺好,老汉身体也好了,我才去的。”
早上和傍晚各练一次瑜伽,现在已经成为武启莲的生活习惯。而因为瑜伽,她的老年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卢文震供图。赵占南 摄2016年底,国家体育总局社会体育指导中心注意到了这群练瑜伽的老人。2017年,中国瑜伽官网称赞玉狗梁为“中国瑜伽第一村”。随之而来的,还有媒体的关注。
有电视台邀请村民们录节目,很多老人也因此走出村庄,开了眼界、见了世面。武启莲兴奋地告诉记者:“以前活了这么大都没去过城里。现在因为练了瑜伽去了十几个地方,高铁、火车、飞机都坐了个遍,连我儿子都没坐过飞机嘞。”
还有一件最让她骄傲的事——一手拉扯大的孙子也因为她练习瑜伽,娶上了媳妇:“他们在我直播间认识的。”
玉狗梁的变化,吸引了在外打工的村民回来建设家乡。新一届村委会的平均年龄不到50岁,他们都是玉狗梁的希望。
新任妇女主任孙俊仙自从去年回到玉狗梁后,每天都带领着老人们练习瑜伽:“早就知道玉狗梁火了,我也要回来出出力。”
2021年,国家体育总局社会体育指导中心正式为玉狗梁颁发“中国健身瑜伽示范村”荣誉奖牌。玉狗梁的未来,似乎一片明朗。
困 局
铺天盖地的报道为玉狗梁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好处。2018年,也是玉狗梁丰收的一年。
那一年,村里引进了藜麦种植,建起了光伏电站,村民收入不断增加。卢文震介绍,光是靠种植藜麦,年人均增收可以达到1100多元。种植多的村民,年收入能达到近万元。
卢文震供图。赵占南 摄随着近几年的短视频热潮,互联网也成为一些村民增收的渠道之一。不过,发展的过程也遇到了困难。
村民的账号同质化比较严重,彼此存在竞争关系,自然难免摩擦,一度导致村里练瑜伽的人开始减少。
一辈子在田里劳作的老人们,也没有任何营销的概念,有些人甚至无法用普通话和直播间里的“家人们”沟通。加之近几年疫情的影响,卢文震想在村里搞旅游业的想法也暂时搁浅。
卢文震供图。赵占南 摄外界看似风光无限的玉狗梁,如今又一次站在了发展的十字路口。卢文震自己也不确定,流量什么时候会从玉狗梁褪去。当务之急,他想的是:“要尽快把玉狗梁的品牌做起来。”
其实早在2017年底,第一轮扶贫任务已经结束,卢文震的任期也即将结束。但那个时候玉狗梁的发展刚刚有了点起色,他不想走,村民们也想让他留下。这一干,又是3年。
在玉狗梁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卢文震和村里的老人产生了深厚的感情。村里有人家杀猪、盖房,大家都会叫卢文震去吃饭,吃完还要再塞给他一块肉。有时候练瑜伽看不见他的身影,村民们还会到处找他,给他送点土豆、莜面、萝卜丝。
卢文震供图。赵占南 摄久而久之,卢文震和村里的老人们形成了依赖,“我不敢离开他们,离开以后,他们就很牵挂。”
第二个任职期满后,1966年出生的卢文震也快到了退休的年龄。“玉狗梁还没完全发展起来,我也不甘心。”同家人商量后,他开始了在玉狗梁的第三个任期。这一次,他要在这儿结束工作生涯。
卢文震微信头像。卢文震的微信头像,是一株只有两片叶子、但却有着很长根茎的榆树苗。他说:“玉狗梁未来的路,也要像榆树苗一样,稳扎稳打地走。”
现在,卢文震想借着玉狗梁的品牌,开发一些文创产品。他把目光投向了漫山遍野的蒲公英。他希望蒲公英的种子,可以带着玉狗梁瑜伽老人的精神,落在哪里,就在哪里生根发芽。(完)
贾科梅蒂的巴黎十四区****** 贾科梅蒂最有名的雕塑作品《行走的人》,诞生于他那间只有23平方米的工作室兼卧室。他的这间租来的工作室,在他死后物归原主,现在早已成了巴黎14区蒙巴纳斯街区无数外表老旧的公寓房中的一间。只有门口高悬的市政府牌子还能提醒路人,这里曾经住过一位伟大的艺术家,诞生过无数名垂青史的作品。 2010年,《行走的人》在英国伦敦苏富比拍卖行以6500万英镑成交,刷新了当时雕塑艺术品拍卖成交价格的世界纪录。 阿尔贝托·贾科梅蒂(1901—1966)出生于瑞士意大利语区一个小村,终其一生,他都与那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是他灵感的源泉、心的归属地、身的休憩所和躲避二战战火的世外桃源。也正是在那里,他在13岁时以当地的山水为主题画下了第一幅水彩画。 在这间曾经吸引过许多与他同时代的画家、雕塑家、摄影家、作家、哲学家、记者等前来拜访的工作室里,他对着模特创作素描或雕塑,与同道者高谈阔论,为名为《超现实主义为革命服务》的刊物写稿,同时也在这里居住、生活。屋角放了一张床。在一段时间内,贾科梅蒂和他的夫人以及他的弟弟——这两个长期给他当模特的人——一起住在这间尘土飞扬、连上个厕所都要出门长途跋涉的房间里。在他功成名就、有了支付能力之后,终于有一天他不得不给终日抱怨的夫人和弟弟在巴黎各买了一套公寓,但是贾科梅蒂仍然留在这里创作。从1927年租下这间房一直到死,除去中间有几年回瑞士躲避战火,他在这里租住了40年。 这个地方离他的老师安托万·布尔戴尔的工作室不远。他老师的老师、雕塑大师罗丹的家和工作室也在大约两公里的地方。1922年,他接受了父亲、著名后印象派画家乔瓦尼·贾科梅蒂的建议来到巴黎,在“大茅屋”艺术院与后来都逐渐成为世界级大师的那些画家、雕塑家们整天泡在一起。当然,他也免不了晚上去附近的那些著名酒吧和咖啡馆消磨时光,这些地方都离得很近。贾科梅蒂和同时代其他那些气味相投的艺术家们一样,甫一来到法国巴黎,就直奔蒙巴纳斯街区,自此再也没有离开过这里。他们巴黎生活的主要活动范围,也就是在这个直径最多五六公里的小圈子之内。而他们的灵魂,即使在他们离开了巴黎乃至离开了人世之后,也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 这也是为什么在贾科梅蒂的遗孀去世、他所有的作品被捐献给了“贾科梅蒂学院—基金会”之后,这个拥有贾科梅蒂最多作品的机构,决定还是在巴黎14区蒙巴纳斯街区,寻找一处能够符合艺术家生前的生活和创作氛围以及身后名望的处所,以便为他建立博物馆。最终他们选定了著名“新艺术”派装饰艺术家保罗·佛劳特亲自设计和曾经长时间生活和创作的私宅,作为贾科梅蒂博物馆。保罗·佛劳特曾经为巴黎第一座百货商厦、著名的百货公司乐蓬马歇做室内设计。而贾科梅蒂在贫困潦倒的时候,也曾和弟弟一起,接下一些室内装饰设计的合同,挣点零花钱、快钱,以保证他们在实在受不了狭小脏乱的工作室兼卧室的时候,能有条件去旁边的饭店住几天,换换环境。 博物馆面朝著名的蒙巴纳斯公墓,那里安息着诸如萨特等众多知名知识分子和艺术家。这个贾科梅蒂生前也许从未走进、但一定从窗前多次走过的房屋,向左几十米,就是著名的女权主义者、萨特女友、作家西蒙娜·波伏瓦的故居。而萨特和波伏瓦都属于在贾科梅蒂来到巴黎之后,就迅速在他周围形成的粉丝群中的一员。相信如果贾科梅蒂九泉之下有知,一定也会对这样的安排感到满意。 在贾科梅蒂骤然离世之后,他的夫人搬离了那间租来的工作室。幸运的是,对自己丈夫的创作和作品充满深情和自信的艺术家夫人,尽可能地把那间著名工作室的所有摆设原封不动地搬离,包括一面满是贾科梅蒂即兴创作的内墙。这使得工作室现在得以在博物馆中被还原。 其实将其称作博物馆是不准确的。它真正的名称是“贾科梅蒂学院”。爱好者们可以来这里参观,看大师的真迹,研究者们则可以在这里进行学术研究。 据说,贾科梅蒂的大多数作品,都是在模特已经离开工作室之后才创作完成的。具体的形象只能为他带来灵感,抽象的他们才构成他的素描、绘画或雕塑作品。1937年,贾科梅蒂和来自爱尔兰的戏剧家贝克特(1906-1989)在左岸的花神咖啡馆相遇,很快两人便成为好友,他们一起观察来往的人,讨论艺术。周围形形色色的生活为他们的创作提供了灵感,他们手中或笔下抽象的形象,都来自一个一个生动具体的人物。1961年贝克特的《等待戈多》再次上演,贾科梅蒂欣然为其制作舞台背景。 多年来,“贾科梅蒂学院—基金会”将他的作品在世界各地轮流展出,并决定永不出售他的任何一件作品。而与贾科梅蒂作品一个侧面或一个细节相关的内容,则可能成为一次展览、一场交流的主题。 (本报记者 何农) 中国网客户端 国家重点新闻网站,9语种权威发布 |